走兽有哪些,厉归真见识的飞禽走兽有哪些

灰兔子 站长说 8

杨善深,广东台山人,12岁开始临摹古画,17岁移居香港,21岁在广州首次举办个人画展,22岁留学日本京都堂本美术学校,25岁回国。出版画册多种。创作中西兼取,注重写生。饶宗颐评价其动物画时说,善深所写的走兽禽鸟,不单在今日可称独步,即使古人之中,亦难数出几个有这样的造诣。

师承——不是二高的学生

记者:有一种观点认为,杨善深是岭南画派代表人物中,唯一与二高没有形式上师承的人,如何理解?

黄大德(广东美术史学者):从资料上看,当时不少有名气的画家被高剑父拉入春睡弟子之列,如司徒奇在1930年因吴子复撰文攻击高氏而力劝吴氏不要这样对党员吃党争先人太过苛刻而被高氏邀盟加入;又如被视为岭南派的杨善深,到晚年才吐露个中内情:自己是被高剑父硬拉在春睡弟子的注册本签上名字的,并声明自己不属岭南派。

梁照堂(杨善深晚年弟子,著名画家,美术理论家):关山月、黎雄才是高剑父的弟子,赵少昂是高奇峰的弟子,而杨善深尽管曾随高剑父学画,并受到高剑父的鼓励到日本京都堂本美术专科学校学习,但是,杨善深并没有向高剑父施拜师礼,他们之间也是亦师亦友的关系,他并非高剑父严格意义上的学生。从这一点来看,杨善深与二高没有形式上师承。不过,杨善深注重写生,游历世界,勤于写生,他还在动物画中,将撞水、撞粉这一岭南画派主要艺术表现方法发挥到了极致。当然,杨善深也打破了折衷的局限,不断地吸收好的艺术养分。我曾听他描述,有一次展览,主办方介绍他曾留学日本时,他纠正说,自己去过日本,并没有留学,而是自学,在杨善深的一生中,他一直强调在学习中摸索道路,摆脱束缚,不断成长。

风格——把折衷派先天的直白变成含蓄

记者:有一种观点认为,早期岭南派画家因为不满保守主义而强调革新,大幅度把外来因素引用过来,折衷的结果是传统显得薄弱甚至几乎消失了,东洋和西方的造型方法占了绝对优势。给人的感觉是意境过于直接,开门见山式的形象完全排斥了含蓄,而笔墨被逼肖真实生活的色彩和追求科学的技法代替了,这就形成了形似或火爆有余,深厚纯粹不足之感。如果说岭南派第一代画家或后继者早期存在这种情况是正常的,那么,第二代画家当中有人想到:如果按照二高时代岭南派的固定程序、并顽强地巩固这种画风,并非岭南派之福,而杨善深正是改变这种缺点的画家之一,对此您有何看法?

张素娥(广州艺博院保管部主任,《杨善深传》著者):在岭南画派第二代画家中,杨善深在绘画的题材上涉猎极广,擅花鸟,又兼家禽、鱼类及昆虫等动物画,并且都取得了公认的艺术成就。他出自岭南,但敢于大胆突破前辈的束缚,取材全面,用笔沉着深厚,尤其是山水画和走兽画的突破,给岭南画派开辟了更广阔的道路,他走的不是一般的由巧至俗或神乎其技的路线,除有文人写意技法外,兼融入东洋画特有的古拙与幽玄韵味,无论杨善深的花鸟、人物、走兽、山水等,均不落前人窠臼。

动物画——善绘前人少画之动物

记者:杨善深的动物画也是颇具特色,所画动物门类之广,在当时的画家之中并不多见,对于他的动物画如何评价?

陈伟安(广州艺博院院长):对动物的描绘,贯穿了杨善深的一生。在近现代画坛擅画动物的画家不少,著名的有以画马闻名的徐悲鸿,以画狮著称的李可染、高奇峰,然后,当代动物画坛中,像杨善深这样画过如此多种类动物的画家则寥寥无几。杨善深笔下的动物无不栩栩如生,他在注重动物造型姿态的真实性外,更侧重研究其性情特点的显露。

杨善深如此喜爱描绘动物,除了个人的喜好及高剑父的熏陶因素外,应该和他的留日学习经历有很大的关系。杨善深在日本留学两年,随堂本印象学画,堂本印象属于竹内栖凤一派,竹内栖凤以画飞禽走兽著名,杨善深毋庸置疑地受到了他的影响,这也应该是他致力于描绘动物的一个诱因。

书法——行草的飞扬、金石的酣醉

记者:在杨善深的作品中,书法作品也占了一定比例,并且备受时人推崇,如何评价他在书法上的成就?

梁照堂:杨善深的书法在岭南画派的画家中尤其出众,他的书法训练注重临碑帖,古朴稚拙,既传统,又是非常现代的,查遍中国的书家,没有人像他那么写的,他是书法作品具有独特个性的画家。

张素娥:杨善深常喜以秃笔书草篆题跋,跋书有行草的飞扬,又有金石的酣醉。作为画家的杨善深,与一般书家所不同的是,大胆地运用了绘画用笔的中锋、侧锋、破锋、逆锋来书写,且善于安排书面,讲求造型,喜欢用深浅、干湿、徐疾等变化。他的字使人感到逆、拙、重、厚,沉,是他按主观意图把汉碑的造型、结构加以创造使然。如高剑父《湖边碟影》一画,湖边碟影四个字是杨善深题写的,如果将题字遮去,单看原画,会有缺失之感,此为题跋价值所在。

后人访谈——

杨天颐:字画之外的事,父亲完全没兴趣,我一直希望摆脱父亲的影响

记者:在杨善深先生的8个子女中,你是唯一延续家学、投身绘画的,听说杨老并不支持子女习画,是这样吗?

杨天颐(杨善深儿子,画家):是的,在我年幼时,父亲就一直跟我们讲,学画画是可以,但是不能靠画画为生,切不要将画画当饭吃,那样的话,日子会过得很苦。我后来成为一名画家,主要还是自己喜爱画画,我会主动去看父亲写字、作画,在旁边偷偷学,父亲写字,我就为他准备纸张,给他研墨,以此得到偷师的机会。当时家中也挂有很多大师的作品,都是父亲所藏,其中就有齐白石、黄屏虹、张大千、徐悲鸿等名家的作品,这对我的艺术成长有很大的帮助。

记者:杨老对你的绘画是否会有一些指导?你在偷师中,得到了一些什么收获?

杨天颐:实际上,我在学画早期和父亲的交流并不多,父亲在家中很严厉,很少和家中兄弟姊妹们聊天,他将全部心思都花在了画画、写字上,在他看来,世界上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似乎都和他没有关系,在他的一生中,从来没有停过笔,一辈子都非常勤奋。

我和他在艺术上的交流,还是上世纪90年代开始的,当时他已经八十多岁,有时间了,他也喜欢来北京,住在家中,和我聊聊写字作画的事。跟我爸爸聊天,字画之外的事情,他完全没兴趣。

我也会拿些我的画给他看,父亲都会给我一些指点,怎样用笔,如何用水和墨。我父亲是极好的老师,他对学生从来没什么保留,在这方面,我印象很深刻。尽管父亲有不少弟子,但是,他也一直跟大家讲,不一定要学他,把基本功打好了,多练习和琢磨,就会有自己的风格,跟老师学得越像,也就等于画得越失败。从一定程度上来讲,我其实还是受到了父亲很大的影响,我一直希望摆脱父亲对我的影响。当然,父亲的勤奋是叫我谨记的。

精品大多在港台藏家手中

记者:杨老所说的画画是苦事情应该和他的勤奋有很大的关系吧?

杨天颐:画画确实是苦事情,在我家中,可以见到纸片、石头上面都是一些字画,这都是父亲画的,他一生爱好游历,也会带回来一些什物,这也成为了他创作的材料。父亲在艺术上下的苦功,我在后来整理他的遗物时,更是深有感触。父亲去世后,我将他的碑帖都运到了北京,从他收藏的碑帖数量来看,确实可以看出他下的苦功夫。和他同时期的画家相比,父亲的创作题材之广,在书画领域的成就,都和他的勤奋分不开,当然,其中也有父亲对艺术的强烈感情。

记者:杨老去世已有5年,对他的作品的整理和研究情况是怎样的?

杨天颐:我在北京也经常有人向我提到这一问题,也有出版社希望出版父亲的作品。但是,由于目前父亲的作品在国内流传的比较少,大多集中于港台的十几位藏家手中,市场上很少见,即使市场上出现的父亲的拍品,精品和大尺度的作品均不多见,这当然不是好事,因为研究者看到父亲原作的机会很少,对他的作品的传播也不太好,但是,这也没办法,家人也控制不了。

父亲离世时,家中也没有剩下多少作品,甚至可以说家人手中没有多少父亲的代表作,父亲生前一直就期望自己的作品流传到社会,其中也有不少作品捐赠给了一些机构。

趣闻逸事——

爱穿长衫,不苟言笑

2004年离世的杨善深,广州画界中人对其依然有着很清晰的记忆,杨老总是一身灰色长衫,言语不多,去世前两个月,还曾在广州出席一个展览开幕式,身体健朗,步速依然很快。张素娥因为筹备杨善深艺术馆以及后来写作《杨善深传》一书,与晚年的杨先生接触较多,杨曾解释其爱穿长衫的原因:我穿长袍,一来为了方便;二来,我是一个中国画家,穿长袍更适合我的身份。

在卢延光的印象中,杨善深则像老农般木讷。他不善言语,所有的言语都放于画上,题于纸上,我十多次与先生同一饭局,他都没有炫耀伟大,闪烁成就,指点江山,从不背议他人,激扬清俗,顾左右而言他,卢延光感叹,在他所见的文化人中,最不善言辞、拙于表达的,要算杨善深了。

喜欢游历,重视写生

张素娥还记得,杨善深先生经常背着一个军用挎包,里面塞有干粮以及可以折叠的画架,以便于随处写生。杨善深一生颇喜游历,梁照堂先生说,在他所了解的画家中,杨善深先生是最热衷游历名山大川的,其眼界也与其他画家有所不同。

重写生是岭南画派之特点,谈到写生的意义时,杨善深先生就认为,长期写生使画家的生活面宽广了,对生活的了解逐步深入了,对生活感受自然就丰富了。现在有些画家喜欢以拍照片代替写生,其实细分之下,两者的个中感受是不同的,画家因为面对真实景物而引发的感受,正是从事艺术创作的原动力。

坚持冬泳,画坛健者

杨善深被称为岭南画坛之健者,梁照堂认为,健不仅指杨善深笔力苍劲,实际上也指杨善深先生身体之康健。杨善深晚年身体并无大碍,奔波于各地,有时看一场展览,经常站立两三个小时,张素娥说,在她所见过的前辈画家中,杨善深看展览相当认真和仔细,并无捧场、报到、走人的应酬之意。

杨善深以91岁高龄卒于香港半山宝珊道寓所,值得注意的是,岭南四杰均非常长寿,关山月、黎雄才、赵少昂享龄分别为88岁、91岁、93岁,他们的高寿证实了绘画有延年益寿之用。不过,张素娥也发现,杨善深有冬泳的习惯,平素也坚持冷水浴,或许,杨善深一生拥有健康体魄、饱满的精神和其热衷锻炼有着一定的关系。

画论——

论善深师的笔笔用笔,笔笔重

国画家描绘物象的表达方式,大致可分为两大类:第一类,以神写形,例如八大山人、金冬心、齐白石、关良等;第二类,以形写神,例如郎世宁、徐悲鸿、黄胄、刘奎龄、刘继卣,以及所有岭南画派画家,高剑父、高奇峰、黎雄才、司徒奇、赵少昂、黄少强、关山月等等。善深师身为岭南派的大师,也不例外,也是以形写神的代表画家之一。

国画家在笔墨、用笔多寡方面有两大极端追求:一是笔墨繁复,一心追求达到加无可加的境界;一是笔墨尚简,以少胜繁,以追求减无可减为其画画目标,杨善深老师就是这类画家的代表之一。

善深师这种以形写神,笔墨简练,用笔减无可减的表达方式,在他的动物画中特别明显,例如他写的松鹤、小鸟、昆虫、人物等等都无不简练。善深师写画总是在画面上某一地方留一点空间来表演他那独特、干涩却强而有力的线条。可以说他保留了中国画传统优点,不像有些时下岭南画派画家,只重渲染,线条用笔都较为忽略。

在这些简洁、干、淡、白的线条后面,他往往喜欢用浓或较浓墨色绘画另一层次,以造成前后对比。通过这种方法他巧妙地避免像西洋画那样用层层叠叠的光彩、阴影来表达前后。例如他喜欢用干笔线条形式画竹或草,但在干、淡、白的竹、草线条后面,配以重色或重墨的鹦鹉、小鸟或动物。这样的画法简洁而有效,是善深师经常采用的。

善深师崇尚减无可减,追求以形写神,他主张绘画重用笔及用重笔,他主张笔笔用笔,笔笔重。

基于以上因素,善深师的绘画语言落笔肯定,简洁明朗,形神具备,无多余笔墨,就像他个人性格,木讷寡言,但艺术追求目标清晰明确,意志沉雄坚定。善深师是真的人如其画,画如其人!(司徒乃钟)

(图片来自网络,观者自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