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里来百花开。说起春天,人们总会想到桃花。桃花自古以来已成为我国象征春天的代名词,所以三月又称桃月,春水又称桃花水,甚至还引申一个人的爱情为桃花运。
桃花是春天的信使,春天的名片,春天的笑颜。
阳春三月,春和景明,正是桃花盛开时节。一树树桃花如霞似火,妩媚娇艳,芳菲烂漫,远远望去,似乎天上落下的一片片朝霞,在婆娑多姿的绿柳映村下,相映成趣,使春天分外妖娆,更加明媚。千朵棘芳倚树斜,一枝枝缀乱云霞。凭君莫厌临风看,占断春光是此花。唐人的《桃花》诗高度赞誉了桃花。
桃树属蔷薇科李属落叶小乔木,品种很多,世界上3000多种,我国就有1000余种。按用途来分,主要有观赏桃和食用桃两大类。
观赏桃多为复瓣、重瓣桃花,有粉红、深红、纯白、红白相间几种。品种有碧桃、人面桃、日月桃、紫叶桃、鸳鸯桃、瑞仙桃、寿星桃等。
食用桃的桃花多为粉红色,单瓣,其中南京时桃比较著名,苏北连云港的花果山桃,蟠桃有几分神话的意味,江南以无锡阳山水蜜桃最为著名——那句著名的广告乐陶陶太湖风光好,甜蜜蜜阳山水蜜桃。在苏北地区,尤其是被称为桃源县的泗阳县,以及隔壁的沭阳县,那里的桃子民间称为毛桃,样子不是很好看,但是吃起来有口劲,口感特别好。桃子的种类颇多,若按色彩来命名,有金桃、银桃、碧桃、红桃、白桃、胭脂桃等;若按时令来分,有四月白、五月鲜、六月团、七月红、八月寿、九月菊、十月冬桃、十一月雪桃等。此外,还有油桃、黄桃等品种。桃历来就被视为仙品寿果,受到人们的喜爱。这繁多的桃子,是我们祖先辛勤培育和智慧的结晶。
我国是桃的故乡,桃在我国栽培历史悠久,早在古代遗址发掘中就发现有7000多年前的桃核。我国2500多年前的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国风》中即有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诗句。《礼记·月令》中也记有:仲春之月,桃始华。由于桃在我国的历史悠久,古代流传着它很多神奇的传说,并把它神化了。在中国古代神话中,传说桃树是夸父的手杖所化成的。汉武帝时,桃由我国甘肃、新疆经丝绸之路传到波斯和印度,后传入希腊、罗马及欧洲各国。1878年,日本冈山县始从我国上海、天津引入水蜜桃,如今日本的冈山县桃林遍野,成为日本的桃乡。
正因桃树身世神秘,所以古人又赋予了它驱邪避鬼的神奇功能。关于桃木可避邪驱鬼,古代民间还有一个传说:
——上古时期,东海度朔山(又名桃都山)的大桃树下,有一对兄弟,名神茶和郁垒(即后来的门神),都有捉拿恶鬼的本领。他们专门守着鬼门,如发现有恶鬼做坏事,他们就捉住恶鬼用绳捆起来去喂老虎,所以,恶鬼都怕他兄弟俩。后来,黄帝知道了这件事,为保人们平安,便令每家每户门上挂一块桃木板,上面画上神茶和郁垒的画像以避邪驱鬼。这也便是古代桃符的由来。宋代王安石《元日》诗中的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中的旧符,说的就是桃符。后来,由于神茶、郁垒的像复杂难画,逐渐演变成贴门画和春联了,这也就是春节贴门画和春联的由来。
由于桃木有避邪的功能,古人便用桃木制作成桃人、桃印、桃板、桃刀、桃梗等。桃人是用桃木雕刻削制而成的人,桃印是用桃木刻的印章,桃板是画上画的桃木板,桃刀是用桃木削成的刀,桃梗是用桃木削成的木偶,相传它们都有驱鬼避邪的作用。迄今,有些地方仍在卖用桃木削刻而成的桃人、桃刀、桃梗等。古代,还有插桃枝、喝桃汤避邪的风俗。现在很多地方在小孩生日时仍在门头上插桃枝用以避邪。饮桃汤,是用桃枝煮成汤,或饮用或挥洒,以驱邪祈祥。
《广群芳谐》云:桃,乃五木之精,又称仙木。《神农本草经》云:玉桃服之长生不死。若不得早服之,临死日服之,其尸毕天地不朽,人们所说的仙桃寿桃,古代是指西王母瑶池所植的蟠桃。王母娘娘寿诞时所用的蟠桃就是此桃,因与王母娘娘有关,又称王母桃,传说此桃300年一开花,3000年一结果,吃一个可增600多岁。汉武帝时的贤臣东方朔曾三次偷食此桃,多活180岁:民间画东方朔时,多为身背一上结有果的仙桃树枝的形象。
为什么民间传说吃桃可增寿呢?
——相传早在春秋战国时期,齐国军事家孙膑曾远离家门去拜鬼谷子为师学习兵法。他一去十多年没有回家,十分思念老母亲,家中老母亲也因想他而生病。一次,孙膑想起老母亲要过八十大寿,便与鬼谷子说想回家看看老母亲。鬼谷子知道后,就在院中的桃树上摘下一个大桃子,作为寿礼送给孙膑,让他带回家给老母亲吃。孙膑带着桃子匆匆赶回家,为母亲拜了八十大寿。孙母吃过寿桃后,顿觉浑身清爽,身病痊愈,老态消退,又活了100多岁。这个故事又赋予了桃以孝道内涵,后来民间给老人拜寿时,也都必送寿桃,以祝老人长寿康乐。如果拜寿时没有鲜桃,人们就用面粉蒸成桃形馒头为老人拜寿用,也称寿桃和仙桃。
关于写桃花的娇态,《开元天宝遗事》中还记有一个趣事:相传唐开元天宝年间的一个春天,唐明皇李隆基在御花园与杨贵妃一起观桃花,见桃花娇艳无比,便摘一枝桃花插于杨贵妃宝冠上,喜形于色地赞道:此花尤能助娇态也!这一个娇字,道出了桃花的独特魅力。
在中国文学史上,桃花与诗人墨客缘深,诗人们常用桃花来喻美女,在文苑艺坛上演绎出一个个动人的故事。唐代诗苑中曾流传有崔护艳遇桃花女的故事。
——相传唐代贞元年间的春天,博陵(今河北正定县)有一书生名崔护,科举考试落榜,非常失意,便一个人到城南的郊外散心。他走到一个村庄,发现一个院落花木葱郁,空寂无人。他一时口渴,想找碗水喝,见院门紧闭,便去叩门。此时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在门内问他何事,崔护说:我是城里人,姓崔名护,走到此地因口渴想找碗水喝。
那女子打开门请他进院喝水。崔护在院内一边喝水,一边悄悄看那女子,只见在盛开的桃花树下,那位女子正对他含情脉脉微笑。那笑脸在桃花映照下,真是人面如花,花如人面,融为一体,甚是好看。崔护心动,但初次相见,又不好多言,喝完水便谢辞而去。
崔护一直思念着桃花树下的那位女子。第二年春天,他又来到城南郊外。院落仍在,桃花依然楚楚动人,但院门紧锁。他心中怅然,即兴在门扉上写下《题都城南庄》诗一首: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过了数日,崔护又到城南郊外寻访。刚走到院落边,便听见屋内传出老人的哭声。他叩门相问,一位老翁满脸泪水地打开了门,老翁得知他便是写诗的崔护,立即气愤地说:是你害了我女儿啊!原来那女子正值豆蔻年华,尚未许人,自去年见了崔护后,精神恍惚,今春更加严重,神不守舍,老翁便带女儿去亲戚家住了几天。谁知前几天回家,见门上的题诗,便忧郁成疾,卧床不起,已奄奄一息。崔护听老人说完,又悲痛又感动,在老翁引领下见了那位痴情的女子。崔护来到女子床前,说明他是写诗的崔护,那女子慢慢睁开了眼,看了一会儿,竟然坐了起来。老翁大喜,立即把女儿许给了崔护,成就了一段美满姻缘。
从此,这个故事在文坛诗苑传为美谈,至今流传,并被编成戏剧。由此,桃花也成为美人的代称。宋代美女严蕊即被称为桃花女神。严蕊,字幼芳,宋代桃花女神严蕊天台(今属浙江)名妓,善琴弈、歌舞、丝竹、书画,色艺冠一时,间作诗词,有新语,颇通古今。(《癸辛杂识》)她不但善诗词,且人格高尚。她曾为朋友蒙受不白之冤,但她不惧严酷杖责,始终不肯连累朋友,并曾吟《卜算子》词表明心迹: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开花落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反映出她仗义勇为,对自由生活的渴望和追求。
晋代诗人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成为千百年来人们神往的世界。唐代诗人王维为寻找桃花源,就曾在《桃源行》诗中云:春来遍是桃花水,不辨仙源何处寻。王维因寻不到这桃花源之地,而深怀无限惆怅之感。世间寻访桃花源者何止王维,人们谁不向往这神奇自由的世界呢?说起桃,人们还自然想起二桃杀三士的故事。《晏子春秋》中讲:齐景公时,有三位强悍的武士,名叫公孙接、田开疆、古治子。他们三人特功自做,不服管束。婴要认为这三人将来必会惹事,劝齐景公除掉他们。齐景公定下一条妙计:只给三位武士两个桃子,让他们自已来评功领桃。三人互争功劳,互不服气,互杀起来。结果三个人谁也没得到桃子,互相残杀而死。——故事令人唏嘘不已。
桃花不仅可供观赏,还有很高的药用价值。俗传农历三月初三时,采桃花用酒浸泡,服之可除百病,好颜色。民间传说,桃花山上住着一位姓张的姑娘,与老母亲相依为命。她们多行善事,用酒泡桃花为老百姓治病,十分灵验,治好了很多病人。病人治好后都来感谢母女俩,桃花姑娘分文不收,只让来人在山上种一棵桃树。数年后,桃花山上种满了桃树。每年春天,桃花山上桃花开时,如火似霞,人们称这山为桃花山,称这位姑娘为桃花仙子。此外,桃仁、桃叶、桃枝、瘪果(经冬不谢之毛桃,名桃干)、桃树胶等均可入药。《名医别录》云:主除水气,破石淋,利大小便,下三虫。经医药学研究,桃花性味苦、平,有利水,活血、通便之功效,可治疗水肿、脚气、痰饮、积滞、大小便不利等病。
桃在中国文化史上有着特别地位,不论其花、其木、其果,都与人们生活紧密相联,自古以来,人们把它作为吉祥物,在很多吉祥图案中都有桃。如一老者持杖笑看编蝠,一童持寿桃,为福寿双全;很多蝙蝠与桃,为多福多寿等。桃为人们带来了健康,幸福和吉祥,人们也深深喜爱桃。如今我国名地一到春天,桃花盛开,处处红霞耀眼,芳菲满目,把祖国的大好河山装点得格外艳丽壮美。(供稿:江苏花木文化研究根华;供图:东部战区创作室吴国平、中国刑警学院董杰、南京大学刘源。)